江云娆起身在宫殿里来回走着,她歪着头:“银炭到底够不够用啊,够用的话我就懒得想法子了,不够用的话……”
花吟连忙道:“不够用啊娘娘,真不够!”她连忙伸出自己长满冻疮的手,在江云娆面前晃了晃,眼睛红红的望着自己的主子。
江云娆表面上懒得去争夺什么,因为她知道帝王之爱是最不切实的东西,
但她也明白,如果连自己最基本的东西都保障不了的时候,连自己身边人都在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吃苦的时候,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除此之外,她原本也是个心软的人。
芝兰姑姑为人沉稳,也见多识广,也在一边忧心的说:
“奴婢知道娘娘素日里不爱争个什么,但娘娘身为江家女,入宫的的确确也有庇护家族的责任。
事发一日了,娘娘的母族也没派人入宫传来消息让娘娘务必在朝野上替江大人想办法,足以见得娘娘的母族是不舍得自己女儿去涉险的。”
江云娆看了看窗外的风雪愈发密集了,风吹来有些刺骨,她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芝兰姑姑,你且去派人打听清楚,皇上到底是因何事对江家不满的。”
芝兰姑姑点点头,凭借她在后宫里的人脉,与江云娆给的银子,这消息应该会知道的很快。
江云娆上午被降为贵人,下午便有客人来了。
赵舒盈拖着湖蓝色的青鸾刺绣宫装走入了江云娆的地界,此人背靠在行宫休养的赵太后,生生将皇后手中的执掌后宫之权夺了一半过来,也是后宫里的一号人物。
上次刘德全之事,赵舒盈可没忘呢。
江云娆连忙走了过来参见行礼:“嫔妾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舒盈走入宫殿便端坐在主位上,对着江云娆淡淡一瞥:“后宫的花年年盛开年年有,只是有些花只有一时绚烂罢了。”
江云娆一直跪着,将头也低着,有些沉重的云鬓将脖子压得有些疼。
“娘娘说得极是,不过臣妾就是一盆仙人掌,喜欢被安置在无人看管的地方,给点阳光雨露就会开心许久。”
赵舒盈黛蓝色的胭脂沉沉压着眉眼,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才人:
“可仙人掌扎人呐,刘德全现在都还在冷宫。”
江云娆一万个无语住,那件事跟她可没关系,明明就是皇帝故意而为之,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那事儿绝对该去找裴琰,而不是来找自己。
她蓦的抬首,将背挺直了。
江云娆努力甩锅,将话题往裴琰身上引,反正他是皇上,赵舒盈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赵舒盈面色阴沉下来:“慎才人好了不得啊,这都将皇上给搬出来压着本宫了。”
“嫔妾不敢,嫔妾当日绝没有向皇上告状。
禧云宫银炭份例刘公公并没有克扣,不够用是因为宫殿过于大,银炭少了屋子暖和不起来。
刘公公并没有错,嫔妾知道这个道,又岂会去向皇上告状呢?”
江云娆抬首,逻辑清晰,一字一句的解释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混乱。
赵舒盈心底打起鼓来,难道真是皇上对赵家忌惮了?
“本宫走这么远岂是来听你解释的?”
江云娆眉心微蹙:“娘娘执掌后宫一半权势,嫔妾相信娘娘是个公正严明之人。”
赵舒盈笑着:“那是。慎才人之前妄想皇上专宠,令皇上连召五日却无劝诫之心,本宫执掌一半凤印,今日便罚你在瑶华殿外跪三个时辰。”
花吟听闻在瑶华殿外跪着,赶紧跪了下来求饶: